中国作为一个农业大国,在历史的很长时间内都无法摆脱“看天吃饭”的命运。“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清明热得早,早稻一定好”……关于气候变化的民间谚语层出不穷,流传至今。
不过,先人们总结下来的智慧却难以适用气候变化莫测的今天。相关研究表明,随着人类活动不断向大气中排放过量的二氧化碳、甲烷等温室气体,在过去的50年内,全球平均气温已上0.85℃,气候规律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
为了应对全球气候变暖,“十四五”以来,“碳达峰”、“碳减排”已经上升为国家战略,资料显示,其中,农业农村温室气体排放量占全国排放总量的15%,畜禽碳排放量占全国农业碳排放50%,毫无疑问,推进农业农村畜禽减排固碳将成为全国“碳达峰”“碳中和”的重要举措。
由于牲畜能够释放甲烷,动物肥料清理中又会释放大量的碳,畜禽碳排放量一直居高不下,甚至超过了交通汽车的碳排放量,成为全球气候变暖下不可忽略的关键要素。生产端,企业开始通过饲料减量、集中养殖、无害处理、有机堆肥等多种方式,尝试碳循环模式,探索畜牧养殖碳减排的道路。消费端,为减少人类对动物类食物的需求,植物肉、植物奶等替代蛋白开始出现。
与此同时,随着科技的高速发展,我国的畜禽养殖业方式将加快转变,研究发现,高地产排放畜禽新品种(配套系)的选育、扩繁、推广以及提高畜禽废弃物利用率,都可以减少甲烷和氧化亚氮的排放,从而有效达到节能减碳的目的。
比如,反刍动物的甲烷排放量与其采食饲料有关,因为其瘤胃是天然的厌氧发酵环境,每当摄食之后,饲料在微生物的作用下进行厌氧发酵,饲料消化过程中产生的部分挥发性脂肪酸在产甲烷菌作用下,最终生成甲烷并通过动物呼吸排出,所以,提高畜禽生产力、优化饲料管理、改善动物粪便管理方式等都是降低温室气体排放的有效手段。
具体来看,秸秆青贮、氨化技术都可以有效提高秸秆的适口性和消化率,提高饲料利用率,单个动物甲烷排放可减少16%-30%,多功能舔砖饲喂技术则可以补充动物所需维生素、矿物质等,从而帮助动物日增重10%-30%,相对减少单位畜产品的甲烷排放量10%-40%。
虽然目前已有可行有效的手段来减少畜牧业碳排放,但这一碳排放体量巨大的产业仍然面临着许多难题。
比如,前期的碳排放统计工作难度大,可操作性低,由于我国散养护数量众多,养殖规模难以明确统计,作为碳排放主体的养殖种群一直在动态变化中,而且随下游市场价格波动、上游饲料价格波动、疫病发生和防疫工作等因素影响,养殖种群呈现大起大落的局面,而如果不能明确统计出清晰的数据,也就难以对症下药精准施策。
有行业分析师认为,除了前期碳排放量的统计工作是难点以外,在当前的产业结构下,减碳排还可能会伤及头部企业,因为类似生猪、活牛、肉羊等的养殖产能都是高度分散的,产业结构仍然以散养户居多,无力承担碳减排的任务,甚至会逃避应尽的碳减排责任义务,国家对其监管的成本太高。
这时候,构建农业农村碳达峰碳中和监测体系就显得十分必要,包括建立中国农业碳达峰碳中和数据中心和数据共享平台,定期获取农业农村碳达峰碳中和数据、产品和技术资源等等。
最新召开的清华五道口“碳中和经济”论坛上,中国工程院院士、清华大学化学科学与技术研究院院长金涌表示,“双碳”目标正面临三大现实挑战:一是我国二氧化碳总排放量比较大;二是30年之内碳排放要从碳达峰到碳中和,时间比较短;三是在实现“双碳”目标的同时,经济也要同步发展,未来,实现“双碳”目标的路上仍然仍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