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从事冻土研究,关注青藏铁路的建设、西部水资源的合理开发与利用、生态的恢复与重建等问题的全国政协委员程国栋院士对青藏高原有着特殊的感情。程国栋委员在提案中指出,青藏高原高寒草地生态系统退化已成为不争的事实。青藏高原草地生态系统是青藏高原地区主要的生态系统类型,一旦因土地利用和管理使草地生态系统受损,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无独有偶,青藏高原草地生态系统也受到了自然科学基金的重视,同是研究青藏高原草地生态系统的项目“高寒矮蒿草草甸不同退化演替阶段植物地上部氮磷元素比较”获得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支持,中国科学院寒区旱区环境与工程研究所和中国科学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承担了这一项目的研究。同时,该项目还受到了中国科学院知识创新工程项目的经费支持。
高寒草甸草地是青藏高原主要天然草地,约有0.7亿公顷,占青藏高原草地面积的49%左右。其丰富的草地资源和珍稀动植物资源为青藏高原国民经济和畜牧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中国科学院寒区旱区环境与工程研究所和中国科学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发现:随着人口的增加、畜牧业的发展,人类活动正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和强度影响并改变着生物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地球环境。加之高寒草甸草地资源长期以来过度放牧、传统落后的利用方式、鼠虫危害、气候变化的影响以及缺乏科学管理,使草地严重退化,生产力水平严重下降,生态环境恶化。据不完全统计,目前青藏高原约有0.5亿公顷退化草地,约占青藏高原草地总面积的1/3,其中退化严重的次生裸地“黑土滩”面积约为703.19万公顷,约占退化草地面积的16.5%。
程国栋说,各级政府尤其是中央于近期加大了对高原牧区建设资金的投入。如在草地围栏、牧民定居、畜棚等方面的投入相当大。但是,各类项目和措施未收到应有的效果,使得草地退化的过程并没有得到彻底遏止。
高原畜牧业在我国的牧业产值中所占比例很小。根据程国栋委员在提案中提供的数据可以看出,从1996年到2005年,青藏高原一般的纯牧业县用于草地建设的投入达3亿元。若考虑到其他项目如扶贫、牧民定居工程和自然保护区建设等,实际投入不下40亿元。而这些县在10年中的累计GDP不到40亿元,累计牧业产值不超过10亿元。
程国栋说:“与青藏高原在我国及全球所在的生态区位相比,畜牧业不应是这里的主导产业,但可以成为环境承载力允许的一个产业。据统计,整个高原的大牲畜头数占全国总量的10.0%左右,即使整个高原放弃畜牧业,也不足以对我国的畜牧产业构成严重威胁。即使没有任何畜牧业经济活动,仅靠这些资金,牧民也可完全实现自养。一般的牧区县人口约为4万余人,假定每年的4亿元投入能均摊每个人,则人均收入可达1万元,远远高于当前的人均收入2600元。”
为什么项目建设没有带来相应的预期收益?“关键是项目建设很少或根本没有改变畜牧业生产状况,甚至适得其反,加剧了畜牧业生产环境的恶化。据我们调查,项目建设主要存在的问题是政策性太强、政府干预过大、牧体话语太弱等。”程国栋说。
青藏高原牧区自1995年开始进行草地承包工作,通过生产关系的变革,使劳动者和生产资料紧密结合起来,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也使牧民在利用草地资源方面享有平等的权力。但草地承包后出现了一系列社会问题,如牧户间的交往减少、子女上学不便、户间出现水源争议、邻里矛盾冲突频繁等。
程国栋委员建议说:“部分牧户已认识到草场承包经营存在的弊端,开始自发组建优势互补、资源共享的牧业生产联合体,即联户经营。这种模式有助于牧户之间相互照应、共同抵御风险,这对势单力薄的贫困户尤为重要。但目前的联户经营也存在内部组织松散等缺点,在以后的推广过程中,应通过一定的政策法规使其正规化。”
与单户经营相比,联户经营的居住地较为集中,为牧区教育、医疗、卫生、通讯、交通等公共设施的建设提供了较大的便利。在对525户牧民家庭的调查中发现,有367户愿意进行联户经营,约占调查人口的70%,只有30%的牧户选择了单户经营。
另外,加强环境教育也是青藏高原草地生态系统保护应该注意的内容。据程国栋提案中的数据显示:对525名牧民群众对草地补水功能、黄河断流了解态度的调查分析结果表明,对草地补水功能不了解的牧民数占39.6%、对黄河断流现象不了解的牧民数占61.5%、认为采挖草药对草地没有影响的占68%。
程国栋说:“目前对藏区与环境保护、生物多样性保护相关的乡土知识的研究与发掘工作相对薄弱,对牧民和其他相关人员的环境意识教育缺乏。青藏高原作为世界屋脊和亚洲水塔,生态优势不言而喻。在国家层面上,高原功能定位首先应突出青藏高原高寒草地的生态优势。”